這個禮拜我每天都要到醫院打針以提高我的白血球數量,如此身體才有能力對抗癌細胞。
我喜歡早一點到醫院,通常選擇八點這個梯次,因為可以早點回家,整天的時間較好運用。就在我在等待時聽到一位女士的聲音,是我喜歡低沉的那種,你也可以說是菸嗓,通常低頻率的聲音讓我比較容易放鬆,聽起來也舒服。
打完針準備等車回家時,我聽到這個低沈的聲音說:「依照妳使用氧氣機的情況看來,我猜想妳得的是肺癌」。
是那位女士,我回答是,「我也是」,她說,「我抽煙抽了四十年」。
她也是剛搬來Las Cruces沒多久,跟我們一樣,原本住在俄亥俄州,我跟她說我們原本住在南卡。我們都喜歡Las Cruces,乾燥少蚊蟲。我跟她說她的項鍊很特別,她說是女兒送的,但她的女兒搬來沒多久「被一個白痴給殺了」她說,項鍊裡裝著一小把女兒的骨灰。
「我還有一小瓶」,她拿出口袋裡的一個小罐子,這樣她的女兒便隨時在她身邊。我被這位媽媽的舉止所感動,心愛的女兒被殺害,這是件多麽可怕的事。
沒多久我的巴士來了,我跟她說再見並問她叫什麼名字?「雪莉」她說。
很高興認識妳,雪莉,我差點脫口而出說我喜歡妳的聲音,但終究沒有說出口。
每天到醫院都會遇到不同的人,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,雪莉是我很喜歡的一個故事。她就是那種踏馬的大風大放老娘什麼沒見過有大姐頭的豁達,讓人很容易產生信任感。我彷彿從她的眼中看到「幹!那個白癡,我呸!」,有點風塵味又讓人心酸的故事,一方面又不捨他心疼女兒,很是個角色。下次若再見到她我一定要跟她說,她的聲音真是太完美了。